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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7《大毗婆沙论》第一卷 “如实觉”

经书文稿793

好，我们继续来学习《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》。

【又如佛告西儞迦言。我有甚深阿毗达磨。难见难觉不可寻思非寻思境。】

五百罗汉又举例子，说：就好像佛曾经告诉西儞迦，我有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难见难觉不可寻思非寻思境（就是很难用意识思维懂得佛的「阿毗达磨」）。

【唯有微妙聪睿智者。乃能知之。非汝浅智之所能及。所以者何。】

只有那些微妙、聪睿的智慧者，才能够了知佛的甚深「阿毗达磨」，一般人那肤浅的智慧是不能及的。为什么呢？

【汝于长夜异见异忍异欲异乐。】

佛陀对西儞迦说：你在这无明的长夜里，你所见的不是佛所见的；你所安住的不是佛所安住的；你所贪恋的不是佛所贪恋的；你以之为乐的不是佛以之为乐的。

【此中何者甚深阿毗达磨。谓空无我及如实觉。所以者何。】

释迦佛曾经对西儞迦说：佛所悟的这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就是「空」、「无我」，以及「如实之觉悟」。

空、无我以及完全如其实相的觉悟，这是佛的甚深「阿毗达磨」。

【以彼外道恒妄计我。空无我性非彼所及。】

但是，释迦佛说：外道恒常地、虚妄地计著那个「我」（佛认为「无我」，外道认为「有我」）。所以，外道没有办法了解这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因为他们没有办法了解什么是「空」、「无我」之性。

【又如佛告邬陀夷言。汝是愚夫盲无慧目。云何乃与上座苾刍共论甚深阿毗达磨。】

而且，佛曾经还对邬陀夷说：你真的是太愚昧了，就像盲人没有智慧的眼睛，你怎么能够与上座比丘共同讨论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呢？你是不了解的。

释迦佛有的时候说话是很直接的，是很不给人面子的，直接就说邬陀夷是个愚昧的凡夫，就像盲人没有智慧的眼睛，其实也是刺激他，是激将法。

佛在《涅槃经》中曾经提到：对待极其傲慢的众生，我们要用更大的傲慢去降伏他。你谦虚，他是不吃你这一套的，因为他很傲慢，你要是谦虚，还助长了他的傲慢……他傲慢，你比他还傲慢，气势上压倒他。他傲慢被降伏的时候，很警觉，就开始很好奇：你是个什么人物？你怎么不服我呢？这个时候，他对于我们讲的话反而还真的能塌下心来听一听。所以，有的时候直截了当的讽刺也是度化众生的一种技巧，有的众生真的就是软的不吃吃硬的，还吃死硬死硬的。

所以，佛说邬陀夷他不配跟上座比丘共同谈论这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那我们想一想：邬陀夷肯定很不开心听到这番话，然后他会对于「到底什么是甚深的阿毗达磨」更感兴趣，对吧？

【此中何者甚深阿毗达磨。谓灭定退及如实觉。】

然后，佛就强调：「此中何者是甚深的阿毗达磨」，指的是「灭定退及如实觉」（很酷啊！）。这种「灭尽定」当中的退隐以及如其实相的觉悟，就是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

佛住世的时候，很多弟子都会证得「灭尽定」。据说曾经有个阿罗汉，他托钵去乞食的时候，到了一户人家先站着入「灭尽定」，入一会儿再出定，然后再讨要食物。就是为了完全「无我」地去利益众生，因为众生供养一个完全「无我者」（一个真正的阿罗汉，真正的解脱轮回者），众生是得到无尽利益的。从初果到二果、到三果，都没说「应供」，但到了四果阿罗汉就说「应供」（值得被供养），因为他已经解脱于轮回了（入「灭尽定」太轻松了）。

释迦佛说什么是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，有的时候指的是在「灭尽定」当中的退隐，从哪里退隐？从三界、六道退隐了，从轮回中退隐了（消失了）。有的时候，这种「灭尽定」中的退隐意味着「阿毗达磨」。当然如其实相的、如其真实的圆满觉悟，也意味着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

所以，我们想一想这部「论」的名字——《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》，如果把「阿毗达磨」理解成「无上之法」，这真的是把它说得太狭隘了，因为「阿毗达磨」这四个字的含义实在是太广博、太深奥了。

「大毗婆沙论」，指的是「广泛而详尽地讲说」的意思。也就是说，整部《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》其实就是非常广泛详细地讲说「阿毗达磨」的；讲说佛所悟的自证圣境的。这是佛的自证境界，也属于不共法的层面，所以这部论确实是比较深的！「阿毗达磨」到底有多少含义呢？真的很难讲说！

【又如佛告阿难陀言。我有甚深阿毗达磨。谓诸缘起。难见难觉不可寻思非寻思境。唯有微妙聪睿智者。乃能知之。此中何者甚深阿毗达磨。谓因缘性及如实觉。】

又有阿罗汉举例子说：就好像佛曾经告诉阿难，说「我有甚深阿毗达磨。谓诸缘起。难见难觉不可寻思非寻思境。唯有微妙的、聪睿的智者才能了知」。从这个角度讲，什么是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呢？指的是「因缘性」以及「如实觉」。

也就是说，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还代表「因缘性」。万法都是因缘和合而生。讲因缘性（它的必然亦或偶然，种种复杂情况），这意味着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当然「阿毗达磨」也意味着如其实相的、如其真实的圆满觉悟。要不说这部「论」被称之为是「早期佛教的百科全书」呢？基本上我们在各大类经典中学到的一切佛法概念，这里都涵盖了，而且解释得非常全面、深邃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《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》就相当于是辞典，就是佛学百科全书。

【又契经说。我有甚深阿毗达磨。谓缘性缘起此处甚深难见难觉。不可寻思非寻思境。唯有微妙聪睿智者。乃能知之。】

接下来，又有阿罗汉举例子说：经里说过（既然是经，那就是佛讲的），佛说：我有甚深阿毗达磨，谓缘性缘起，这里甚深难见难觉，不可寻思非寻思境，唯有微妙聪睿的智者才能了知。

刚才只讲了「缘起」和「因缘性」，这里说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也意味着「缘性缘起」。谈缘之性还有缘起法（「因」先不谈，从「缘」这里无尽地展开），这也意味着「阿毗达磨」。

【复有甚深阿毗达磨。谓一切依皆永舍离。】

而且，佛在经里还说：永远舍离一切依著，这就意味着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。

如果说永远地舍离一切依著，这不就是「解脱」嘛，对吧？

【爱尽离染寂灭涅槃。此最甚深难见难觉。】

所以，对于爱欲的断尽、离开所有染著、证入寂灭、证入涅槃，这些都属于甚深「阿毗达磨」的范畴。这个范畴非常广而且深，所以说「甚深难见难觉」。

【广说如前。此中何者甚深阿毗达磨。】

「广说如前」，指的就是不可寻思非寻思境，唯有微妙聪睿智者乃能知之。那从这个角度讲，什么是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呢？

【谓因缘性及彼寂灭并如实觉。】

释迦佛说：指的是「因缘性」以及「寂灭」以及「如实觉」。

也就是说，到底什么是「阿毗达磨」？佛在不同的角度讲过「阿毗达磨」的含义，这就意味着「阿毗达磨」有着无量含义（也就是无量义），佛不是讲过一部经叫《无量义经》嘛，「阿毗达磨」它有着无量义，就如同「般若波罗蜜多」一样，它有着无量义……就我们目前的所学来看，「阿毗达磨」和「般若波罗蜜多」还真的挺类似的，是吧？

【又如佛告阿难陀言。复有甚深阿毗达磨。谓有余法相似甚深我于其中自觉正说。】

接下来，阿罗汉又举例子，说佛曾经告诉阿难，还有甚深的「阿毗达磨」指的是「有余之法相似甚深我于其中自觉正说」。

什么叫「有余之法」？就是「有余涅槃」，它跟「无余涅槃」是相对照而说的。「有余涅槃」就是在我们还没有舍离这具肉身的情况下，证得了解脱自在了，这是「有余涅槃」；「无余涅槃」就是连肉身都舍掉了。

释迦佛三十多岁证道的时候，他还用他的肉身呢，对吧？还用肉身，用了很多年，这期间都叫「有余涅槃」；到最后讲了一辈子法，在娑罗双树间入大般涅槃的时候，入的就是「无余涅槃」（这个肉身也不要了，舍弃了）。

「相似甚深」，就是说「有余涅槃」要是讲起来，跟前面的各个角度的「阿毗达磨」类似，也是非常深刻的、非常深奥的。但是佛在其中「自觉正说」，就是他证得了有余涅槃，在有生之年他证得了这种究竟圆满的觉悟。「正说」，就是他实事求是地把自己证得的都讲出来（有一说一，有二说二），完全如其实相地说。